我说我兜里只有二十块钱，还是买花圈你找我的，我买了包烟花了十二，还有八块钱行不行。
“五献一盘大红枣，让您一次吃个饱。”
我听他这话楞神了，心想这不能吧，我给老爷子上过两根烟，他抽完就走了。
这时白睫琼疑惑的看向他问:“你是干什么的？”
“正月西方冷，白老先生今日骑鹤西去，此去阴阳陌路，不能回家，小子今儿个献上五盘小菜，白老先生路上吃了暖暖身子。”
“嗯”
我点头道:“我听着呢，你继续吹。”
牛经理笑了笑说:“我们秦都区谁不知道大礼堂白庭礼老爷子，当年发洪水我姥姥还去大礼堂避过难呢，这对金童玉女不要钱，权当我替我姥送的一点心意，让金童玉女下去好好伺候白老爷子。”
牛经理啪的打了个响指。
因为白老爷子突然要求土葬，白父买了棺材正在回来的路上，他买好棺材后会去医院把人装里头，寿衣我听说可能要回来穿。
“喂！”
我收好铁盒，快步走出了厕所。
“记得以前我师傅说过，老咸阳有五个地方不干净。”
只是有一点让年轻的白睫琼想不通，自己爷爷为什么要坚持葬到国棉二厂的荒地上？不光她这个亲孙女不明白，白家一些街坊邻居也搞不懂，街坊们原以为白老爷子会葬到西郊福寿园公园，咸阳人都知道那里才是风水宝地。
牛经理指着我脸道:“你完了，你完了，你这几天等着出事吧！到时候别来找我！”
听到这里我乐道:“牛老板，你看我才多大岁数，像是有八十五万的人？”
牛经理每念一句，都会对着供桌，隔空小心翼翼的抓上一把，好像是手里端着一个我看不见的盘子一样。
灵堂供桌上放了果盘蜡烛，中间位置放着白庭礼老人的黑白照片。
“我实话告诉你，其实那天白老爷子已经死了，后来不是抢救过又活了两天吗？后来活过来的就不是他，是有另外的东西占了白老爷子身体，让他多活了两天，依我看可能是个女的。”
牛经理扭头向身后灵堂看了一眼，他突然把我拽到了一旁，偷偷摸摸小声的说:“喂，兄弟，我告诉你，刚才我可不是瞎念，这老爷子死的冤魂不散，不，不对，不能说是冤魂，只能说是阴魂，阴魂不散。…”
我又问:“那你说怎么解决，要钱还是要物？”
“我刚念那段词啊，叫四荤一素安魂席，五盘菜分别是，鸡鸭鱼肉枣，这桌席可不是给活人吃的，是给死人吃的。”
我不是白家亲戚，但我是第一个送花圈的，因为我提前准备了。
我扭头就走了。
“八八块钱？？”
“你就不想想，白老爷子之前怎么不立遗嘱？而是醒来就立遗，反常的很呢，正常人谁会立那么奇怪的遗嘱？”
“二棉厂梨树地，中|华花园小区一楼102，渭城中学老楼，电影院信号塔周围，深蓝网吧男厕所。”
“兄弟，别说钱，太俗，要说供养，也不是供养我的，是供养我师傅的，你能在同辉医院碰到我也算咱两的缘分。”
“三献一盘樟茶鸭，张张钞票随您花。”
“你看这二棉厂梨树地排第一，你说它凶不凶？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忘跟你说了，你可以不信我但我必须说出来，你面露死相，我问你，你是不是得罪过白老爷子，他记恨你了？”
我眼皮不经意跳了跳，没说话。
白事店牛经理搬进来花圈，又把金童玉女放在一旁，随后他突然噗通一声，对着老人遗照跪了下来，声音洪亮道
“奠！”
“一献一盘栗子鸡，天堂日子也吉利。”
见我走远了，牛经理站在原地大喊道:“八百！给八百行不！”
“你要相信我的话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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