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36 (番外)公子无忧_无方少年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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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翠竹垂柳,青山红花,一片明净的湖水拥簇着飞云山庄。五岁的聂无忧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鸭子,回头问一袭庄严锦服的父亲:“父亲,真的不可以吗?我只想摸摸它们的羽毛。”

  浸渍在官场近20年的聂中书淡淡地回答:“你若是好孩儿,就应当以保重身子为重,不要让你娘亲担心。”

  现在已是春初季节,小小的白衣公子仍然围着密不透风的银貂风衣,黑黑的眼睛里满是无奈及暗羡。他回头看了看那片嫩黄的小鸭绒,最终还是拉紧了衣襟,向父亲恭恭敬敬施礼告别:“是。”

  走回属于自己的小别院内,一众仆役依次递上烫热的手巾、温水、汤药、金针,唯独撤去了幼时服药后母亲置办的清凉糖果,聂无忧垂下眼睫,神色没有丝毫不耐。但是他明白,随着他年龄的增长,父亲对他的要求怕是越来越严厉了。

  五岁的孩子,能承载多少责任与负荷呢?

  论及聂家唯一公子的才品及相貌,只要是与中书大人同朝为臣的,没有谁不叹服聂家孩儿名至实归,内敛温纯的性格,可是他们也忘了,即使久负盛名的列臣儒士,在他们心底,也有隐匿不去的渴求,就像那冲破云霄的鸿雁,欲望真正抒发出来时,谁又会去低头看看世俗教义与桎梏住它们足迹的大地?

  当晚,小小的聂无忧呼吸清浅,靠着往日熟悉的吐纳骗过了庭院内的看护,待夜深人寂,他掩紧了貂裘,悄悄走到湖畔,驻足等待黎明的到来。

  春寒料峭,深渗骨骼。

  聂无忧靠在柳树下一夜,不敢闭上眼睛,生恐错过第二日开湖时鱼鸭相戏的场景。他一声掩抑一声咳嗽,雪白的脸颊上浮起病态的红晕,仍然冲不散眼睛里的执着之情,就这样,他冻了一宿,终于等来了母鸭带领雏儿外出的身影。

  眼前渐渐模糊,仿似天降大雾。除了几声清嫩的虫鸣,他突然发现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。

  再醒来时,父亲伟岸的身子杵在榻前,在他眼里,也只是一团白雾,轮廓寥寥,气息冷淡。父亲仿佛知道他在“看”他,只管淡淡地说:“你身体受了寒,双腿僵硬不能行走,眼睛受到牵连,也不能看了。”

  聂无忧垂下头,手臂轻轻搭在厚被上,只用眼睫感受白色巾布的僵冷触觉。他在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面前,永远是个温顺的孩子。

  “这就是你执意要一个东西的后果。记住,男儿当量力而行,若是能力不允,又何苦冲破自身大限,累及自己与他人受苦。”

  聂中书舒缓袍袖,转身而去。他的身后,密密匝匝跪伏着奴仆,均以伺候小公子不力为由,每人杖责二十,被逐出聂府。

  此后,聂夫人亲自手捧汤药,服侍幼子进食。聂无忧看着柔弱的母亲,即使久服苦味心底藏诟多年,他也能笑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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